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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的时候，小枫回来了。
一身的疲惫，红肿的双眼。他神情恍惚地推门走进卧室，看到我仍然伏着床边坐在地上，就晃晃悠悠地走过来，伸手来拉我。
“原谅我，小莲”。他声音嘶哑，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我没有动。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感到十分心疼。已经止住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
“原谅我，小莲。我爱你，真的爱你！我本想给你带来幸福，却没想到会是这样……原谅我，原谅我……”小枫一边喃喃地说着，一边就身体缓缓地向下坠。我正在想着要不要起来的时候，他的身体竟然软软地顺着我的手臂出溜了下去……
小枫病了。
上次的伤势还未完全康复，又经过那晚的折腾，小枫的身体很快地消瘦了。精神也不好，整天萎靡不振神情倦怠。来医院看他的同事们都笑他是新婚蜜月太“劳苦”了，累的。他不置可否，只是很漠然地说着感谢的话。临走时，同事们都不忘开玩笑地嘱咐我，让我好好给小枫增加营养，别累坏了身体。我有嘴无心地应承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偷眼看小枫，他的眼神很空，一副灵魂出窍的摸样。我感到一阵揪心的疼痛。
唉，可怜的小枫。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白天，我们结伴去上班，傍晚，我们一同返回家。我坐在他的电动车后座上，胳臂搂着他细细的腰，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平和。他的话明显减少了，在大多数时候，他都沉默不语，任由我自己扯东扯西说些天马行空的话。有时，为了让他说话，我就有意识地谈论单位的事。这个办法似乎很奏效，往往能引起他的回应。虽然不很积极，但能让他张嘴说话，我就会感到心里踏实一些。
晚上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为了陪他，我很少在外面吃饭和应酬，只要能推的场合都会推掉。小枫也一样，几乎断绝了和过去那些狐朋狗友们的一切来往，没事就在家里呆着。他说守着我他心里感到放心。
自从小枫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之后，就不再有同房的要求了。晚上，我们看看电视看看书报玩玩电脑游戏便洗漱上床。他很怕再出现那样的结果，所以，我们搂抱接吻然后相拥而眠，不再有进一步的行为。
这样的生活平稳而规律，小枫似乎在一天天地适应，而我却开始了间断的失眠。
虽然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跟相爱的人厮守在一起，难免不受欲望的操控。特别是夜间搂抱着他的身体感受着他的体温嗅着他的气息时，我情不自禁地祈望着会有下一步行动。每到此时，小枫便鸣金收兵，把我环在他的臂弯里安静地入睡了，而我为了不惊动他，只能假寐，心却在毫无限制地飞向另一个快乐的世界。
听着他的鼾声逐渐响起，我便小心地从他的臂弯里挪出来，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睡熟的小枫很安详，一副恬静的样子，让我想起我们初相识时的情景。那时的他就是这样的，既英俊又可爱，给人一种很厚实的安全感。这样一个被众多美女暗恋的男人，竟然会失去男人最重要的感受，这个打击实在是太残酷了！
心里想着与小枫有关的这些事，却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平息，内心的欲望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挣扎着翻滚。一遍遍地告诉自己，爱，是崇高的精神享受，却又在一次次地想象着欢愉的过程。身体的渴望就像是久年干涸的土地，龟裂着一道道的缝隙，期盼着雨露滋润。
情绪平息下来之后，我便陷入深深的自责和内疚之中。有一个相爱的人能够终身相守，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就像是一个没有文化没有素质没有品位的女人一样如此贪念男女之欢？何况小枫是救人受伤才得的病，他岂不是更要痛苦？
春去春又回，转眼又一年。
而我，终于也无法忍受欲望的煎熬，不知在何时，我学会了自慰。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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