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故事

燕青春心恋名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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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里描写了京都两位名妓,一是李师师,一是赵元奴。李师师着墨较多世人知道也多些,赵元奴的情况,便鲜为人知了。这里便讲述梁山好汉燕青与赵元奴一段姻缘的故事。

  燕青是一个刚猛的人,也是一个痴情的人,他和赵元奴爱恋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情真意切,让人听了惊叹不已。

  赵元奴,生于英州。父亲死后,她随母亲流落到长沙。八岁时,又死了母亲,做小工的薛文收留了她。薛文靠编制竹器为生。有一天,官妓李婉卿路过薛家,见到了正在门口洗衣服的小元奴。他见小元奴生得标致,脸面好,心里想:要是能得到这个姑娘,一定能成为我的摇钱树。于是请薛文来家喝酒,也没说这回事。过些日子,又拿根钱衣料送给薛文,以后又给薛文送了好几回厚礼。薛文跟婉卿说:“我不过是一个小工,承您多次好心关照,家里穷,没有什么可以报答您的。不知你有什么打算,您一定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请您告诉我,我会尽量想办法,略微报答一点您的恩德。”婉卿说:“我一直没说,实在是怕激起正经人的义愤。现在您这样开诚相见,我才敢启齿。我私下听说元奴不是您亲生的孩子。我喜爱她的脸蛋儿。您要是肯把她卖给我,不光现在要好好地酬谢您,以后还会有您不少好处。别叫她住在您家里白白地忍饥挨冻。您的意思怎么样?”薛文说:“我早就猜到了您的意思,正想先跟您说。既然您开了口,我能不答应吗?”这时元奴刚十岁,知道了薛文和婉卿商议的事,就怒气冲冲地责问薛文:“我虽说不是您的孩子,怎么就忍心把我往妓院里送呢?您能让我嫁人,哪怕他家再空,我也心甘情愿!”薛文到底还是把元奴给了婉卿。过门那天,元奴号啕大哭,说:“我是一个孤儿,远离家乡,无依无靠,年龄幼小,没有人可怜我,拯救我,叫我不能在清白人家安身。”耳闻目睹的人没有一个不为她叹息流泪的。

  来到李家以后,婉卿每天都千方百计地哄她,用贵重的首打扮她,用高级衣料替她裁制衣裳,拿香甜鲜美的东西给她吃,日复一日,从没有过怠慢,像慈母对待孩子一般。元奴的心被婉卿的慈爱软化了,意志被物质享受消磨了。元奴忘掉了她最初的本心。还没到成年,婉卿就让刀子接客。元奴长得清秀苗条,黑头发,丹凤眼,指如春葱,腰如细柳,堪称当地独一无二的美人。嫖客、狎妓之徒像赶庙会那样涌向她家,车马堵住了门口的大道。再加上元奴聪有过人,善于吹拉弹唱,特别是能诗会文,一班纨夸子弟一掷千金地趋奉她,唯恐落后。有什么重大的宴会,也少不了先派车子来接她。

  日子久了,元奴逐渐对这种生活感到厌倦,于是向李婉卿提出请求:“我自从编入官妓之列,送往迎来已不少年了,不敢表白自己有什么苦芝。现在只有一个要求,望能从名册上注销我的名字,让我嫁个丈夫,替他操持家务,跟他白头偕老,就是死了也一定要报答您。”李婉卿想了想也就答应让她从良,只是要她自己选配遇。

  一天,浪子燕青来到京都汴梁城。这燕青生得相貌堂堂,五官端正,身材魁梧,且武艺高强。但生性放荡不羁,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喜好打抱不平,风流倜傥,因此人称:“浪子”。他听说李家有个叫赵元奴的,相貌姣美,多才多艺。于是就是登门拜访。元奴一见,就对知己人说:“我可算找着丈夫了。”人家问他是谁。她羞指燕青。燕青听到此言,又见元奴果然美若天仙,风流多情,便一见倾心。于是,两人便开始来往起来。

  一日,燕青约元奴在江亭相见。江亭临江矗立,此时江风轻拂,明月当空。亭里帐幕高悬,清风徐徐吹来,抚弄着帐子的流苏。月光透过竹帘射了进来,银质的鸭型香炉喷放出芬芳的清香。帐底并排摆着雪白的枕头,复盖着锦绣被子。两人的低语,彼此都觉得比仙乐还好听,你怜我爱的心意,像柳絮迎风不能自主。他俩情投意合,就像并蒂的鲜花,同泉的双鱼。相互的爱情和欢娱,言语难以形容。当夜,两人便在江亭中野合度良宵了。

  过了一年,一日燕青突然慌慌张张来见元奴,说自己吃了官司要去梁山投伙。元奴一听大为震惊。她哭抱着不肯让心爱的意中人离去。燕青说:“现在官府正在捉拿我,风声很紧。等我去了梁山,带来梁山好汉杀了贪官,做了皇上,就来接你。你是知道的,我也舍不得你呀!”说完,两人抱头痛哭。于是元奴不得已为燕青送行。临行,元奴挽着燕青的胳膊说:“你是好汉英杰,而我却是个烟花女子,偶然的机会使我感到真正爱的甜蜜。我俩的海誓山盟,像太阳、月光一样洁白。要是我背叛了你,鬼神也饶不了我。”元奴说:“我怀孕几个月了。这是你的骨肉啊,你就是不怜念我,也该想着这个孩子呀。”二人又抱头痛哭,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燕青上了梁山以后,元奴从此就很少应接了。这样过了很久。元奴写了一封信给燕青,信中说:

  冬去春来,空度岁月。鱼沉雁杳,音信不通。正月间乍寒乍暖,千万要保重。偶居在皇城一隅,心神不定,盼望大驾早归,真是度日如年。寒冰消尽,梅花落尽,愿我的丈夫就像春风有信,早让我回到你的身旁。

  燕青接到元奴的信后,很是感动又惭愧。他决定回京都一趟。可宋江不答应。宋江早就知道浪子燕青在京都有一相好。他劝燕青说:“兄弟,大丈夫国事为重,不可儿女情长。现在我们起义大未成功,万万不能分了心。要不等我们招安以后,你得了高官再娶她。”

   于是,元奴没有见到燕青,也没有收到回信。元奴伤心之极,又给燕青去了封信,信中说:

  我对自己的低贱庸陋,很是清楚。事情是我俩促成的,我哪敢多责怪你呢?平白无故地被人抛弃,使我更认识了自己的软弱。真正的爱情为什么得不到实现呢?你大概根本不会相信我等你的心情。我如葵花,已被拔出扔在地上,它空有一片向日之心。只有在梦魂中追寻往日短暂的幸福,追寻远在天边的你了。我心中的郁积,怎么能说得完呢?写着写着,禁不住泪水掉在桌上的砚台里。心绪纷乱,只道一声:千万珍重!

   燕青得到信后,自知理亏,对不起元奴。但心中的念头更坚定了:起义成功,接娶元奴,永做夫妻。

   元奴又没接到燕青的回信,便彻底死心了。从此浪荡于妓院,嬉戏于嫖客中,放纵自己,企图忘了那一分心情。

  一日,宋为招安之事,带着燕青、柴进等元宵夜逛汴京,来到李家妓院。燕青又想到了往日的恋人元奴,便来相会。元奴一听燕青来了,又惊又恨又喜。但她自知如今这种境地,便不愿相见,于是让婉卿打发燕青说:“恰逢我女儿投缘,不快在床,出来相见不得。”燕青心中知晓缘由,便隔窗向元奴发誓道:“请等着我,我一定会来接你的。”便抬腿走了。元奴望那心中恋人远去的身影,便倒床大哭起来。

  后来,宋江带领梁山弟兄们受招安破了辽兵,败了方腊后回京,皇上恩赐众位好汉。燕青想着元奴,便不受恩赐来到元奴处。两人相见,便抱头痛哭,互诉衷肠,发誓再也永不分离。燕青便带着元奴和九岁的儿子又回到梁山水泊,过着幸福和睦的生活。金兵来犯时,燕青又带领义军抗金保卫家园,元奴和儿子也加入了此队伍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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